肝細胞癌占原發(fā)性肝癌病例的75-85%,是全球第三大癌癥相關(guān)死亡原因。近日,有研究的通過檢測肝細胞癌腫瘤免疫微環(huán)境(TIME),對單細胞和大塊組織測序數(shù)據(jù)的綜合分析來研究肝細胞癌的時間,揭示了肝細胞癌的時間格局,突出了主要免疫細胞類型的異質(zhì)性及其在形成免疫抑制環(huán)境中的潛在機制。作者認為阻斷時間的形成可能是治療肝癌的一種有用的治療策略。該研究發(fā)表于《Frontiers in immunology》,IF:8.786。
技術(shù)路線:
主要研究結(jié)果:
1. 單細胞轉(zhuǎn)錄組分析確定了細胞組成
該研究納入了7個HCC樣本和相應的正常組織。通過質(zhì)控的細胞共有39667個,其中21121個來自腫瘤組織,其余來自正常組織。然后這些細胞被分成36個簇(圖1A),前5個最重要的基因突出顯示在熱圖上(圖1B)。HCC中有9種主要的細胞類型,除肝細胞、平滑肌細胞、內(nèi)皮細胞、組織干細胞外,還有許多免疫細胞(PRPTC+),包括T細胞、單核細胞、自然殺傷(NK)細胞、巨噬細胞、B細胞(圖1D、E)。在研究9種細胞系的分布時,作者注意到腫瘤組織中的主要細胞類型為肝癌細胞,而正常組織中的主要細胞類型為T細胞(圖1C)。瘤內(nèi)和瘤周組織中T細胞和NK細胞的差異很大。作者認為,腫瘤組織中T細胞和NK細胞的耗竭與免疫抑制的形成有關(guān),與腫瘤的進展有不可分割的聯(lián)系。與T細胞和NK細胞相比,HCC腫瘤組織中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的比例增加(圖1F)。新抗原是腫瘤特異性抗原(TSAs),來源于癌細胞中突變基因的表達,在正常組織中不存在。這些新抗原可吸引巨噬細胞以及單核細胞分化的DCs,后者可吞噬和呈遞這些新抗原,導致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在HCC腫瘤組織中聚集。隨后,分析了腫瘤組織與正常組織之間的基因表達差異(表S1),選出了表達量最高的5個基因,分別是腫瘤組織中的SPP1、AKR1C2、AKR1B10、AGT、EPHX1和正常組織中的NKG7、KLRD1、KLRB1、CCL5、CST7。然后標記上述基因在各細胞系中的表達情況(圖1G, H)。正常組織中的高表達基因主要分布在T細胞和NK細胞中,且NKG7、KLRD1、KLRB1是T細胞和NK細胞的標記基因。
圖1 肝癌的細胞類型分類
2. Treg細胞在HCC中富集,具有明顯的代謝特征
為了研究T細胞的異質(zhì)性,將12,884 個T細胞分為15個亞組,主要有4種細胞亞型:CD8+Tem、CD4+Tem、CD8+Tcm和Treg細胞。其中,CD8+ Tem細胞在正常組織中所占比例最高,而CD4+ Tem、CD8+ Tcm、Treg細胞主要在HCC組織中發(fā)現(xiàn)(圖2C, D)。四種t細胞亞型的前三種標記基因如圖2E所示。接下來,作者確定了四種t細胞亞型中免疫檢查點的表達水平(圖2F)。一些抑制檢查點,如TIGIT, CTLA4, TNFRSF4和TNFRSF9,僅在Treg細胞中過表達。盡管Treg細胞是免疫細胞的次要組成部分,但在時間網(wǎng)絡中發(fā)揮著關(guān)鍵作用。Treg細胞抑制抗癌免疫,阻礙對癌癥的保護性免疫監(jiān)視,阻止有效的抗腫瘤免疫反應的形成,從而促進腫瘤的發(fā)生發(fā)展。上述僅在Treg細胞中高表達的免疫檢查點可以被認為是在HCC中恢復對癌細胞免疫的潛在治療靶點。此外,坐著利用Monocle2 R包繪制了T細胞分化軌跡(圖2G, H)。來自HCC組織的Treg細胞主要分布在分化軌跡的起點和終點,而CD8+ Tem細胞主要分布在分化軌跡的中間。通過調(diào)控Treg細胞分化和發(fā)育來耗盡和控制Treg細胞的策略值得進一步探索。此外,GSEA結(jié)果顯示,與其他t細胞亞型相比,Treg細胞富集了糖酵解、糖異生、谷胱甘肽代謝、淀粉和蔗糖代謝等代謝途徑(圖2I),表明HCC中Treg細胞不受代謝抑制,具有代謝的靈活性。該項研究結(jié)果將有助于更好地理解異常Treg細胞代謝的促腫瘤機制及其對分化和發(fā)展過程的影響。
圖2 Treg細胞在HCC中富集,具有明顯的代謝特征
3. 巨噬細胞與肝癌的免疫抑制環(huán)境有關(guān)
為了研究HCC微環(huán)境中的相互作用網(wǎng)絡,采用基于python的細胞-細胞通訊分子分析工具CellphoneDB識別TME中的配體-受體對。使用Cytoscape對生成的網(wǎng)絡進行可視化。在HCC組織中,除了上皮細胞和平滑肌細胞外,巨噬細胞與其他細胞類型的交流最為豐富(圖3A),可見巨噬細胞在TME中起著重要作用。為了評估巨噬細胞的異質(zhì)性,作者將所有巨噬細胞聚為8個亞簇(圖3B)。通過對細胞來源的注釋,簇1、2、4和7僅來自癌癥組織,而簇3和8僅來自正常組織。此外,簇5和簇6同時來自癌癥組織和正常組織(圖3C, D)。由于越來越多的證據(jù)顯示TREM2在腫瘤相關(guān)巨噬細胞(TAMs)和骨髓源性抑制細胞(MDSCs)中發(fā)揮作用,作者分析了TREM2在8個簇中的表達,發(fā)現(xiàn)TREM2在簇1、簇2和簇4中表達高(圖3E),這些簇都來自癌癥組織。為了進一步研究TREM2的臨床價值,將TCGA LIHC隊列中360例HCC患者根據(jù)TREM2的表達水平分為兩組。過表達TREM2組的預后明顯較差(圖3F),提示TREM2可能在TME的免疫抑制中起重要作用。隨后,確定免疫檢查點在8個聚類中的表達。簇1和簇4的LAIR1表達水平高于其他簇(圖3G)。LAIR1可以阻斷LAIR1和TGF-b信號通路來重塑TME,使PD - L1介導的腫瘤根除成為可能。作者的結(jié)果也表明PD - L1介導的腫瘤根除可能是一種潛在的治療策略。GSVA顯示,聚類4的細胞中脂肪生成、脂肪酸代謝和膽油酸代謝通路富集,而炎癥反應以及M2-like TAMs的特征,補體和干擾素(IFN)通路被顯著抑制(圖3H)。樹突狀細胞在與腫瘤代謝密切相關(guān)的過程中更顯著地富集,如上皮-間質(zhì)轉(zhuǎn)化、缺氧和血管生成。最后,分析了TFs在各個子組中的表達情況。與其他簇相比,簇1和簇4的KLF6、PRDM1、STAT1、JUNB和HES1表達更高(圖3I)。這些結(jié)果表明巨噬細胞在TME免疫抑制中的重要作用,以及參與這一過程的潛在機制和TFs。
圖3 巨噬細胞與TME的免疫抑制環(huán)境有關(guān)
在瘤周和腫瘤組織中分別檢測到3151個和187個NK細胞,并將其聚類為11個子集(圖4A, B)。如前所述,與正常組織相比,腫瘤組織中NK細胞的比例顯著降低。在HCC中NK細胞明顯減少,提示癌細胞形成了一種抑制NK細胞增殖的環(huán)境,可能通過缺氧或代謝抑制,直接導致NK細胞抵抗攻擊。NK細胞在腫瘤和正常組織間的差異基因如圖4C所示(圖4C)。另外,腫瘤來源的NK細胞分布在簇9和10中,而其他簇的NK細胞則來自正常組織(圖4A、B)。為了研究簇9和簇10的異質(zhì)性,檢測了NK細胞激活受體CD160、NCR3、IFNG (IFNG)和FASLG在簇9、簇10和正常組織中的表達(圖4D):與簇9的細胞相比,簇10的細胞具有更強的細胞毒性,而簇9的細胞則呈現(xiàn)出衰竭狀態(tài),這表明NK細胞在腫瘤和慢性感染的情況下會耗盡,表現(xiàn)出低細胞毒性和效應功能。偽時間分析發(fā)現(xiàn),簇10細胞出現(xiàn)在分化軌跡的開始階段,而簇9細胞則出現(xiàn)在分化軌跡的結(jié)束階段,這是一個耗盡的NK細胞子集(圖4E)。作者認為cluster 10細胞逐漸轉(zhuǎn)化為cluster 9細胞,腫瘤浸潤并形成TME。隨后,通過SCENIC分析發(fā)現(xiàn),CEBPD、FOS和JUN調(diào)控的基因在cluster 10中顯著激活(圖4F)。這些結(jié)果證實了在HCC中存在兩種具有不同細胞毒性的NK細胞簇,并提示TME可能逐漸發(fā)展出多種抑制NK細胞免疫毒性的機制。
圖4 兩種不同的NK細胞亞群在HCC中具有不同的細胞毒能力
5. HCC中記憶B細胞低活性狀態(tài)
1395個B細胞,分為6個簇,并標注為4個亞型:B細胞、未成熟B細胞、記憶B細胞和漿細胞(圖5A)。幾乎所有未成熟B細胞都來自正常組織,而記憶B細胞則來自腫瘤組織(圖5B, C)。對記憶B細胞子集進行了進一步的分析,確定了腫瘤組織和正常組織之間記憶B細胞亞群的差異(圖5D)。利用CytoTRACE預測腫瘤來源記憶B細胞具有更高的分化潛能(圖5E, F)。同樣,比較不同組織來源記憶B細胞亞型的細胞周期發(fā)現(xiàn),腫瘤來源記憶B細胞更大比例處于G2/M期,表明其增殖能力更強,與腫瘤來源記憶B細胞低分化狀態(tài)相一致(圖5G)。另外,腫瘤組織中處于激活狀態(tài)的記憶B細胞明顯少于瘤周組織(p = 0.011),這可能與抗腫瘤反應的發(fā)生有關(guān)(圖5H)。鑒于TME和癌細胞之間的串擾在腫瘤發(fā)生發(fā)展中的重要作用,作者比較了癌細胞和記憶B細胞之間的受體-配體對。發(fā)現(xiàn)與CD74+CXCR4+和CD74+CD44+相互作用的巨噬細胞遷移抑制因子(MIF)在腫瘤樣本中特異性表達(圖5I)。這也是首次發(fā)現(xiàn)MIF可抑制HCC中的記憶b細胞活性,抑制MIF-CD74軸可能是一種新的治療策略。
圖5 HCC中記憶B細胞低活性狀態(tài)
6. 肝癌細胞的高代謝和免疫抑制
作者發(fā)現(xiàn)肝癌細胞中存在明顯的CNV。同時,肝癌細胞中APOA2、APOA1、AMBP、TTR、APOH、ASGR1表達水平高。此外,來自同一患者的肝癌細胞往往聚集在一起(圖6A),這表明不同患者的肝癌細胞之間存在顯著的異質(zhì)性。通過scRNA-seq數(shù)據(jù)分析檢測肝癌細胞與肝細胞之間的DEGs:MT1M, MT1H, MT1G, MT1F, MT1E, MT1X和MT1A,在癌細胞中顯著下調(diào) (Table S2和Figure 6B)。GO富集分析顯示,上調(diào)的DEGs主要富集于核糖核苷酸代謝過程、嘌呤核苷酸代謝過程、前體代謝物和能量產(chǎn)生(圖6C)。GSVA結(jié)果與GO富集分析結(jié)果基本一致(圖6D),癌細胞的炎癥反應受到明顯抑制。SCENIC分析顯示,HSF1在癌細胞中顯著上調(diào),HSF1通過誘導熱休克蛋白的表達來維持應激環(huán)境下的蛋白穩(wěn)定(圖6H)。
為了根據(jù)癌細胞分化程度對HCC患者進行分層,并提供精確的治療建議,作者又進行了癌細胞分化軌跡(圖6E)。不同的腫瘤細胞分化狀態(tài)影響腫瘤細胞分化、進展以及患者預后。因此,使用ConsensusClusterPlus根據(jù)這些DEGs將TCGA LIHC患者分為3個簇(圖6F)。K-M分析顯示,聚類2組患者的OS明顯短于聚類1和聚類3組患者(圖6G)。聚類2組患者中晚期及腫瘤低分化患者較多,說明不同分化程度的癌細胞具有不同的侵襲能力,影響癌癥進展。
圖6 肝癌細胞的高代謝與免疫抑制
結(jié)論:
這項研究揭示了HCC的時間格局,強調(diào)了主要免疫細胞類型的異質(zhì)性及其在免疫抑制環(huán)境形成中的潛在機制,為調(diào)節(jié)HCC的時間提供了新的理論基礎(chǔ),并將有助于新的免疫療法的開發(fā)。